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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二十六年十月,康熙巡视京畿地带,命皇太子胤礽随行。

    此次巡视轻车简行,所有哈哈珠子都被留在京中。

    难得有了假期,过了前几日的清闲,待到第五日时,便有那耐不住闲的人登门拜访。

    所有哈哈珠子中,只有瑚图里是自己住的,所以他那小院子便成了几名哈哈珠子的“根据地”,连带着来保和齐全也跟那几位混得熟了。

    原本就是要带两个弟弟去吃烤肉的,齐云野干脆直接带着人去了烤肉宛。

    那年小宛婚后不久老宛就病重去世,开店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,不过齐云野并未催促他们,那铺面也一直给宛家留着,待三年孝期一过,小宛立刻就把店铺开了起来。

    今儿见齐云野带了贵客来,小宛更是殷勤备至,特意挪了一处小隔间给他们。

    而后又让自己媳妇帮忙照顾齐全和来保,给几位小少爷腾出说话的余地。

    等齐全和来保离开后,齐云野才道:“今儿你们几人断然不是无事登门,快说,究竟是为何要让我请这一顿!”

    德住笑道:“我说什么来着,定是瞒不住他这聪明人的。”

    额楚也笑着起身,端了酒杯:“今儿你一定要请客,我们可是来给你送好消息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消息?与我有关?”齐云野疑惑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与你有关。”德住说,“你那堂伯父图黑,要离京了。”

    “离京?去往何处?”

    “关外。”

    额楚喝了酒,道,“上个月永陵防御病逝任上,皇上主子赐了祭奠,之后便下旨推举继任。有人推举了你堂伯父,皇上准了,约莫过两日等圣驾回銮就能正式宣旨。快则月底,慢则过了年,你堂伯父就要离京就任去了。”

    齐云野惊讶道:“我竟毫不知情,是哪位大人推举的?我定要备份厚礼去谢才是!”

    额楚掩嘴笑笑,而后以眼神示意一直未曾说话的多西珲。

    “是马斯喀大人?”齐云野问。

    多西珲点头:“是我堂兄提的。不过最终还是皇上定夺的,你不必谢我堂兄。我还不知道你?你那厚礼才不是谢我堂兄帮你堂伯父升职,而是谢他能帮你把那一家子扔出京城才是。”

    齐云野笑道:“那我该谢你的。定然是你同马大人提过,不然马大人怎么会知道我堂伯父的。”

    多西珲挑了下眉,说:“这倒是没错。不过图黑对你如何,即便我不说,我堂兄也是有所耳闻的。

    当年图黑送你入宫侍疾的事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,他那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,再加上后来咱们去关外经历的那些,我稍稍同堂兄说过后,他自然明白其中那些弯绕。

    你那一家子没一个真心待你的,都只想着沾你的光。

    这种家人,当真不要也罢。图黑在京中,你还要时时提着心,这次正好有机会,他履历正合适,也不算是徇私了。”

    额楚接着说道:“升官远调,永陵防御关乎皇家陵寝,所以调离京城看上去并不算是明升暗贬。但另一方面,盛京官员的升迁肯定没有京中官员升迁快,这实际上也是给他未来仕途加了难度。”

    齐云野点头:“这道理我自然是明白,想来他也明白。

    不过喜塔腊氏这一支大部分都在关外,只有堂祖父进了京,如今我堂祖父也已故去,当年从龙入关的功绩也就没了什么实际意义,去关外也并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
    德住说:“这下你可真是孤零零在京中了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福!”额楚率先接话,“要我说,就那一家子,最好再也别来打扰。

    每次他们一折腾,瑚图里就得脱层皮,上次险些连命都丢了才换来抬旗分家的恩典,那不知廉耻的崇禄竟还敢纵着人把来保也塞到了京中。

    这要是我,定然不会管了,也就瑚图里这心软的人才会接下。”

    齐云野摆摆手:“孩子无辜,我吃过寄人篱下的苦,齐全也知道颠沛流离是什么滋味,自然不舍得让那么小的孩子再经历一遍我们经历过的。

    如今来保也是个听话乖巧的,这便足够了。我不求他们日后大富大贵,他们长大了也别嫌我没能耐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要怎么有能耐啊!”多西珲打趣道,“你可是小主子眼前心尖第一人,日后有的是你的好呢!”

    “快别这么说了。”齐云野起身端了杯,向多西珲道,“无论怎么说,你都得接了我这杯酒,当真要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多西珲笑笑,也举了杯:“那我便接了。”

    二人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五日后,圣驾回銮,乾清宫果然传了旨意出来:升镶红旗包衣佐领图黑为永陵防御,即日启程赴任。

    图黑入宫领旨谢恩,而后去往太子东宫,却被值守太监拦在了宫门口。

    他在宫门处站了一刻,等来的不是瑚图里而是小明子。

    小明子略向他行了礼,道:“现下瑚少爷正陪着太子殿下骑射,抽不开身。瑚少爷托奴才给图佐领传句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