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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二十八年九月,康熙追谥佟佳氏皇后为孝懿皇后。

    十月,奉移孝懿皇后梓宫往山陵,上亲临送。

    王以下文武官员,及公主王妃以下、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跪送。

    命皇长子胤禔、皇三子胤祉、皇四子胤禛随驾。

    至景陵后,又命皇长子胤禔诵祭文致奠。一时之间,胤禔风头无人能及。

    自孝懿皇后去世之后,后宫之中便只有贵妃钮祜禄氏地位最高,是以如今后宫诸人皆往来永寿宫请安问询。

    永寿宫大宫女请安回话,称储秀宫格格与惠妃起了口角争执,贵妃听过后轻轻一哂,道:“让她们各自在宫中为先太皇太后和先皇后抄经吧,抄完之前就别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宫女领命退出,来陪坐说话的荣妃马佳氏不由得掩面而笑。

    贵妃道:“又叫你看了热闹去。”

    荣妃:“是贵妃娘娘许我看这热闹。”

    贵妃道:“姐姐与惠妃是最早进宫陪伴皇上的,那时惠妃可有如此跋扈?”

    荣妃摇头:“说来,惠妃本性并不跋扈,只是多年愤懑才会失了分寸。”

    “若论愤懑,你比她更有资格不是吗?”贵妃端了茶。

    荣妃马佳氏早于仁孝皇后入宫,先后生下六个孩子,只可惜承瑞、赛音察浑、长华和长生都没活下来,如今她膝下只有一女一子,她本人也只列四妃之末。

    荣妃淡然一笑:“如今三阿哥已经长大,日后我也算是有了依靠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惠妃有你一半温厚豁达,咱们这后宫就安安静些了。”

    “多些热闹也好,不必请戏班子就能看戏,还能为皇上省些用度以备军费。”

    贵妃愣了一瞬,旋即掩面笑道:“你是不争,嘴上可不饶人。”

    荣妃也笑了起来:“我又没说错。”

    “话是如此,但也太刻薄了些,日后还是不要同别人说了。免得让惠妃听了去,到时把你那钟粹宫闹翻天,我可是管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就去储秀宫避难。”荣妃笑意满盈,“她可是仁孝皇后的亲妹妹,她定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贵妃揉了揉脸,终究敛了笑意,道:“说起这个,如今先皇后已去,佟佳氏怕是也要送人入宫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有所耳闻,只是那位格格今年二十有三了。”

    荣妃道,“不过这也怪不得她,这两年先是太皇太后崩逝,接着又是先皇后故去,生生将她拖过了花期。”

    “年纪大些倒也无妨,只要性情好,能伺候好皇上便是了。都是靠着姐姐余泽入宫的,但进了宫后如何,便全靠自己了。”

    贵妃顿了顿,旋即转了话题,“公主近来可好?”

    “多谢娘娘记挂,公主一切都好。”荣妃回答。

    贵妃稍稍直了身子,道:“荣妃姐姐,公主今年已经十八了。”

    荣妃脸色一僵,旋即垂了眼皮,黯然道:“我明白。前些时日皇上已经同我说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只有这一个女儿,但……”贵妃轻轻叹息,“咱们大清的公主,从来都是抚蒙的。我听家里人说,额驸容貌不错,骑射俱佳,且颇有才干,为人谦和有礼,满语说得也极好,想来公主嫁过去,能得优待。”

    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
    荣妃的语气中还是带了几分忧虑,“虽是知道会如此,但还是不舍的。我十二岁便入了宫门,从此没再见过阿玛和额涅,如今我的女儿也要离开,或许日后……也再见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便是我们女子的命啊。”

    十二月,孝庄文皇后忌日,逢康熙圣体违和,不能亲自前往,便命太子胤礽与皇三子胤祉和皇四子胤禛代祭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有欲往大阿哥身边靠拢的官员们又都开始踌躇起来。

    这次祭奠孝庄,太子是代祭,而三阿哥和四阿哥是陪祭,谕旨措辞向来严谨,只“代祭”二字,便足以表明太子地位仍旧稳固。

    憋了许久的三阿哥和四阿哥也终于松了口气,在前往祭奠的途中与太子同乘车驾,说起了心事。

    “太子哥哥当真沉得住气,之前东所那样折腾,三哥都同我说了。这要换做是我,怕是早与大哥争执起来了。”四阿哥犹为不平。

    胤礽却道:“不过是抢了几个太监而已。他想要我给他就是,又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    三阿哥也说:“东宫用度皆有定数,他如今身边伺候的人数都要越过二哥去了。他是长子又如何?二哥可是太子!”

    胤礽笑着抬了手,一人点了一下,说:“你们两个怎的比我都还要气愤?如今他嫡福晋有孕,手下使唤的人多些也是合理的。东所的用度也记在东宫用度之中,我用和他用又有什么关系?总归他是没有向内务府再要人,这便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四阿哥哼了一声,说:“我倒希望他去内务府要人,这样就能让汗阿玛知道他如何跋扈了!”

    “汗阿玛每日里处理政务已经够忙的了,这等事情不必去打扰怹了。更何况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