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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康熙三十七年平稳度过,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模样。

    三十八年二月,康熙南巡阅视河工,奉皇太后启行。

    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胤禔、皇三子多罗诚郡王胤祉、皇五子多罗贝勒胤祺、皇七子多罗贝勒胤佑、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、皇十三子胤祥、皇十四子胤禵随驾。

    五月底圣驾回銮。

    六月,康熙奉皇太后至畅春园避暑。

    闰七月,妃张雅氏病逝,追为敏妃。

    同月,康熙巡行塞外,自大阿哥胤禔到十四阿哥胤禵皆随行前往。唯留太子胤礽在宫中。

    九月,圣驾回銮,至畅春园。

    康熙谕宗人府曰,敏妃丧未满百日,诚郡王胤祉并不请上,即行剃头,殊属无礼。着收禁宗人府严加议罪。

    办理王府事务官、王府长史等,不行规谏甚属可恶。将伊等锁拏,从重治罪。

    不久后,宗人府议奏,诚郡王胤祉应革去郡王爵。

    办理王府事务侍郎绥色、辛保、王府长史马克笃、一等侍卫哈尔萨等俱应革职,枷号三个月,鞭一百,不准折赎。

    康熙看过宗人府的奏章之后下旨,胤祉从宽,革去郡王,授为贝勒。

    辛保、马克笃、哈尔萨俱着革职,鞭一百,准其收赎。

    绥色自任侍郎以来实心效力,着从宽免罪,革去管理王府事务。

    达春复述了圣旨之后不由得叹道:“三爷这究竟是得罪了谁啊!”

    “这是一道投名状。”

    齐云野看向达春,道,“伊尔根觉罗氏离世过一年了,给大阿哥择定继福晋的事也已提上日程。有人动了心思,自然要先送些好处。”

    “可为什么要动三爷啊?”达春仍是不解。

    齐云野道:“三爷、四爷、十五爷,动谁都是一样的。三爷这是被人寻到了错处,借着这由头发作一番,打下一个算一个。

    少一个人,咱们主子就少一分助力,怎样都不亏。你看如今,诸皇子中就只有大阿哥是郡王了,是除了咱们主子之外的皇子之中的第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第一人有什么用?”胤礽嗤笑一声,“总争这些没用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用的他也争不到。”

    齐云野笑了笑,“主子还是派人去安抚一番三爷吧,虽说三爷确实是做了错事,但总归还是跟您有些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省省心吧!哪还用你这么操心着这等小事?”

    多西珲拍了一下齐云野的肩膀,“主子早就让我去过了,而且法式善也说,三爷并没有受到影响。”

    达春拦了一下多西珲的手,道:“你那拎刀打枪的手,没轻没重的,再给瑚图里拍伤了!”

    齐云野笑道:“我是身子虚,但我不是纸糊的,哪至于拍一下就能拍伤了?我现在还能骑马射箭呢你信不信?”

    “不信!”达春和多西珲异口同声,甚至就连胤礽也跟着说了句“不信”。

    齐云野把剥好的荔枝放到盘子里,擦了擦手,道:“行啊,走,现在就去校场跑一圈,看我能不能赢你们!”

    “你快别闹了。”

    达春把齐云野按在榻上,“你要出点儿什么事,我们万死难辞其咎,这日子刚松快两天,求你了祖宗,消停点儿吧。主子您可得管住了他,别让他折腾。”

    胤礽拿了荔枝放到嘴里,笑着摆摆手:“去校场,你们比试一番我看看,说来我也好久没有看你们骑马了,正好这会儿天气也不错,去跑两圈。”

    “主子……?”多西珲惊诧地看向胤礽。

    “怎么?我说话不管用了?”

    “管……管用!我这就让人去准备!”多西珲拉着达春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达春问:“咱们当真去啊?”

    二人出了东宫,多西珲回答说:“你这榆木脑袋!到底怎么才能让你开窍?!瑚图里最后一次骑马是跟谁?最后一次赛马又是跟谁?他现在能主动提出去校场跑马,证明他过了那道坎儿了!”

    当晚,胤礽把齐云野抱到床上,替他揉着腿,道:“今儿可开心了?”

    “你呢?”齐云野反问。

    胤礽:“云儿,我是希望你真的放下了,而不是为了让我觉得你放下了而去勉强自己。”

    齐云野笑了笑,说:“上马的那一刻,我确实想到了德住和额楚,但我也知道,现在跟我一起骑马的是多西珲和达春。我是真的放下了,保成,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胤礽停了手中的动作,俯身亲吻上齐云野的唇,旖旎片刻,才轻声说:“这样真好。”

    康熙三十八年这一整年,康熙数次离京,春日南巡、夏季巡视河工、秋狝出关、年底谒陵,每次都有皇子陪同,但没有一次让胤礽伴驾出行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在其余皇子轮番陪同圣驾之时,唯有大阿哥,四次皆伴在左右。

    加上自三十六年秋狝之事后,康熙对胤礽的管教愈发严苛,这让许多人不由得开始揣测皇上是否有了易储的心思。

    三十八年年底,在众人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之中时,一道谕令自乾清宫传出,送至宗人府。